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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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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三阿哥依旧出了宫,已经有侍卫提前去了李府只会李卓清,让李卓清去朱雀大街街口等候三阿哥大驾。

李卓清边吃油饼边看着日头等着三阿哥,他旁边的侍卫忍了忍,道:“少爷快来了,你打算就这么满嘴油腥的接驾吗?”

李卓清瞥了他一眼,把油饼扔到一旁某乞丐的碗了,去茶楼里买了碗茶润了口,擦干净嘴又一瘸一拐回来了,正好三阿哥从马车中下来,一抬头就看到了他。

“吃饱喝足了?”

三阿哥笑道。

“还留着肚子,等着主子一会请客呢!”

李卓清拱手行礼,笑嘻嘻道。

马车上又下来一人,年纪约莫十四五岁,长得如似璋,浑身上下都充满着“才子”“清流”的气息,李卓清仿佛又见到表彰大会上那波学霸的风采。

“这是林幼清,林太傅的侄儿,阿玛指名点了他同我一起读书。我一开始还当又要来个林太傅,正苦恼着,没想到灵均兄倒半点不像他表叔。哦,也不是,读书写文章不逊太傅,但是性子倒和你有些相似,我便带了他来,你们俩也好亲近亲近。”

三阿哥指着那少年道。

“林幼清,李卓清,都有一个清,五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呢,哈哈!”

李卓清道。

三阿哥用扇子敲了他脑袋一下,道:“便宜得你,就你肚子里这点墨水,也好意思和灵均攀亲戚?回头让林太傅给你布置几篇业,你也同他亲近亲近。”

林幼清就笑,三阿哥看了他一眼,又对李卓清道:“是了,你也要十五了,可起了表字?”

三阿哥之前都是喊他们名字的,如今被林幼清这么一熏陶,也文绉绉开始称表字了。可惜三阿哥的表字必须要皇帝点头才能起,而且估计天底下也没几个人敢叫能叫。

“少爷您也说了,奴才肚里这点墨水,哪配起表字,您就叫奴才小名狗剩便可。”

三阿哥嗤笑道:“怕污了我的嘴,行了,前头带路,不是说有文会吗?咱们去瞧瞧!”

李卓清不知想到什么,露出一丝坏笑来:“是文会,不过,若是让老爷知道奴才带您去了那种文会,怕是要打断奴才的另一条腿。”

三阿哥和林幼清都好奇地看过来,三阿哥斥道:“别卖关子!”

“是在选花魁文魁,奴才怕,万一主子不小心中选了,被那花魁们抢去吃了豆腐……”

三阿哥怔了下,立刻道:“我就去看看,不说话就是。”

李卓清难为地看了林幼清一眼,道:“那林兄呢,我若是花魁,便是林兄是个哑巴,我都要把他抢去吃豆腐,这便宜百年一遇,碰上了焉有不占的道理。”

林幼清便道:“无妨,有闻禄兄在,便是花魁们色胆包天,也不敢过来占在下的便宜。”

他说着,便对莫闻禄拱了拱手。

李卓清摸着下巴,看了看莫闻禄又看了看林幼清,道:“还是稳妥点好,来,林兄,把这个带上吧。”

他说着,不知从哪摸出个青面獠牙的面具,一脸诚恳地对三阿哥道:“若是林兄真的被占了便宜,奴才也不好同太傅交代呀。”

三阿哥眉毛挑了挑,压低了声音对李卓清道:“你胡闹什么,当他是宫里的小内监,随你整吗?”

李卓清深深地看了三阿哥一眼,无奈道:“主子您一会就知道,奴才是不是在胡闹了。”

一炷香后,他们站在朱雀街上最大的一处酒楼的后院中,二楼上是一溜满身香气的莺莺燕燕,下面站着的都是年纪从十五到五十年纪不等的长衫文人。

林幼清一进门,就听到二楼处一阵骚动,各色手帕、香包、扇子都向他这处抛来,有几个还误伤了个子最高的莫闻禄。

三阿哥等人正吃惊时,就见一个小丫鬟从楼上下来,说等文会过后让林幼清留一留,她们小姐有请。

林幼清笑着婉拒了,然后丛李卓清手里拿过面具带上了。

“林兄是否嫌少出门,便是见人也多是亲戚长辈?”

李卓清问道。

“是,倒真是这架势给惊到了。”

林幼清道。

“我也很想被这架势惊一次呢,可惜皮囊不配合。”

李卓清叹道。

那边三阿哥终于有点回过神了,正要说什么,就见一个三十余岁文质彬彬的男人凑了过来,同他们虚虚客套了几句,就目光灼灼看向林幼清,同他攀谈起来。

李卓清这下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三阿哥还没反应过来,莫闻禄便侧身往前走了一步,挡在了林幼清跟前,一脸死人样地看着那人。

等到莫闻禄浑身散发着棺材的气息把人都吓退不敢再接近后,三阿哥才惊疑不定道:“刚才那人,也看上灵均了?”

“怕是以为林兄是哪家女扮男装出来玩的小姐呢。”

李卓清一脸严肃猜测道。

三阿哥这才点点头,然后又觉得不对,摇摇头,看着林幼清正色道:“那人眼神不好使,你别理他。”

林幼清温声道:“是,少爷。”

三阿哥这才往场内中心看去,已有人开始出题答题了。

这次的文会共有三局,第一局琴棋书画各选其一展示才艺,第二局是吟诗赋,第三局很有意思,有点类似现代的数学应用题,出一道田税题,不用算盘,让参选人员心算出答案。

二楼的女子们也同院子里的文人们一同参与这三局,三阿哥等人对前面两局不感兴趣,只对第三局里这些人尤其是女人们的回答尤为关心。

“若让你算,你会算吗?”

题还未出,三阿哥就问李卓清道。他同李卓清到底是处的时间更久些,林幼清不吱声的时候,他就好像忘了这人似的,专找李卓清说话。

“给我算盘我还勉强可以,但是心算嘛,奴才只能心酸地摇头了。”

李卓清手里捧着三阿哥的茶,无奈道。

“你会用算盘?”

过了会,三阿哥才反应过来似的,有些吃惊地问道。

“不会呀,可以现学呀!很难吗?”

李卓清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道。

三阿哥看着他道:“对别人来说,可能真不难吧。”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文会才进入到第三局。他们几人只觉得耳朵里塞满了各种文绉绉的词句和软绵绵的琴音,看到一人多高宣纸上的题后,都不约而同振奋起来。

三阿哥默默念叨着题目,默默心算了下,然后默默地放弃了。

他看向李卓清,见后者正盯着二楼的人花痴,忍不住笑了笑。

“灵均可算出来了?”

三阿哥低声问道。

林幼清还未开口,斜里李卓清就凉飕飕地飘了句过来:“主子问你,是知道你能算出来,别瞎谦虚啦林兄。你看,他都不会问我这问题。”

三阿哥便瞪了李卓清一眼,林幼清含笑道:“算出个数,也不晓得对不对。”

他报了个数出来,又谦虚了句:“没有算盘,算不太准。”

一盏茶后,正确答案公布,共有五人答对,两男三女。林幼清的数和正确答案差了些许,但也很相近了,估计是哪一步有点小错误。

三阿哥瞄了眼上面,道:“这些女人竟也能算对?还比下面多一人!”

“有什么好吃惊的,她们平时算些针头线脑更快呢,我屋里的嬷嬷,一匹布能裁多少衣服,边角料正好做几对袜子,每次都算得正正好。还有厨房里的张妈,大字不识,更不要说打算盘了,算起钱来比卖菜几十年的菜贩子都快,从来都只有占人便宜的份。”

李卓清道。

林幼清点头:“嗯,术业有专攻,她们虽为女子,但于此事上,也并不差男人多少。”

三阿哥一脸悻悻的样子,看起来不太能接受青楼女子在此事上比他还强的样子。

第二题也出了,这次只有五人答,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都交了答卷。

最终一个姓刘的居士和一位叫香香的姑娘拔得头筹,荣当文魁与花魁。

“香香,名俗人不俗。”

李卓清摇头晃脑道,瞧着二楼又有骚动的架势,赶紧带着三阿哥和林幼清等人蹿了出来,去了隔壁街上寻了个茶馆二楼,包了一整层,让俩侍卫在楼梯口守着,另外俩在窗边站着。

三阿哥招呼李卓清和林幼清坐,林幼清待推辞,就见李卓清痛快地谢了座,把拐杖一放,坐到了三阿哥左手边。

林幼清便也不客套,谢座后坐到了三阿哥右手边,把面具摘下放到桌上。

李卓清见他脸上都出了汗,想是面具不通风,闷的,便扬手到林幼清脸颊边给他扇风:“热吧,喝点凉茶散散火气!”

三阿哥捏着李卓清的手甩回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嫉妒灵均长得好,要扇他呢。”

“主子竟然这么看奴才,奴才委屈。”

李卓清西子捧心状。

侍卫从小二手里接过茶点送了过来,用银针一一试过后,李卓清又挨个试吃了,才放到三阿哥跟前。

三阿哥喝的茶水都是从宫里带出来的,莫闻禄拿出水囊和杯子给他斟满了,放到他手边。

三阿哥喝了一口,望向窗外,道:“那人,怎么有点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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