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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的烤肉，还是在西间浴室吃。正如程雪想的那般，直到这顿午饭吃完，汪森也没有开口。
或许那个想法，就是他的一时冲动，酒醒后也就接受现实。
眨眼到了李祥出殡的日子，因为他是意外横死，所以下葬是在晚上。但白事饭得在白用，一早程雪就过去帮忙。
如今大半的李氏族人都跟他们两口子交好，至于李方……虽然大家还喊他“族长”，但明显都不像从前那般尊重。
尤其李祥整个停灵期间，他一次面都没有露过，真是太不过去了。
白事饭是午时正开席，李方父子踩点儿过来的行为，让他们本就不好的人缘，这次败的干干净净。
吃差不多时，蒋建业再次提及夜里巡逻，就在决定明晚巡逻人选时，李庆年突然开口打断——
“蒋叔，咱村大半的爷们都在林场上工……”
没等他把话完，蒋建业咂舌挥手。
“年子，这是村里的事，我跟几个族长、老人商议就行，你别参与。林场上工也得巡逻，万一谁家被抢，后悔都来不及。听八家子昨夜里被抢了，难道大家不担心吗？”
“蒋叔，八家子离咱很远，那帮人明显已经离开这边，干啥非要安排人巡逻。”
“你能保证他们不再回来？”
蒋建业皱眉反问，“我知你嫌辛苦，可咱大伙儿辛苦一些，换村子里安宁，不好吗？”
“可巡了一溜十三招，抢劫的不来呢？”
“这叫什么话！”
董立松怒拍桌子，立眼瞪着李庆年，轻斥“你啥意思，干啥这么阻拦巡逻。”
“是啊李庆年，你干啥老阻拦蒋叔？”
董成也听不下去了。
今是李祥出殡，在林场上工的人都请了一中午假，回来吃白事饭。不是为了吃顿饭，就是为了增人气。不然办事冷冷清清，会被人家笑话。
董成一开口，徐大果也按捺不住了。
“年子，你是辈，本来今儿就没你话的份儿。可你三番五次的阻拦巡逻，你到底要干啥？”
“就是啊，年子你有啥不用巡逻的好办法吗？”
李庆川讥笑。
他俩算是彻底翻脸，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
李庆年站起身，扫了众人一眼，“呵呵……”冷笑，道：
“八家子离咱们多远不知道吗？巡逻，巡个屁，各家把门户挂好就是了。里正为了今年的考评才让你们巡逻，你们是不是傻！”
程雪上完菜、站在李晖身边，下一秒手就被他牵了。
本不想开口的李晖，此刻柔夷在手，心情大好。
“年子，不管蒋叔为了啥让大家巡逻，初衷是好的，保护大家平安。祥叔的死太突然，下了大半日的雪，什么痕迹都没有才被定成意外。心驶得万年船，万一那帮败类杀回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放火呢？”
原本被李庆年松动的村民，听到“李祥之死”纷纷又意志坚定。
“对，晖子的没错。管人家里正为了啥巡逻，只要巡逻能让咱们高枕无忧，家里的爷们辛苦一晚上能咋滴。”
“可不是，咱村这么多男人，轮班来呗，就辛苦一宿。”
“蒋叔你安排吧，我们听你的。”
“是啊蒋叔，我们都听你的。下次在讲事，无干热就别叭叭，得都不着四六。”
李庆柳这话可是戳了李庆年的肺管子。
“你特娘的谁呢，李庆柳？你是不是找死？”
“哎我去，你来，你动手，别控制。”
李庆柳根本不怕他。
事实上他谁都不怕，惹急了连李方都怼。
李庆年拎着凳子就要过去，被蒋建业一巴掌拍在后背——
“干啥？你要干啥？还反了你了！李方，你不管管你儿子？”
从爷俩来这到现在，李方一句话都没。不是不想，而是没精力。
他病了，夜夜噩梦纠缠、凄惨声不断，他快吃不消了。
一脸懵的看着儿子，又看了看蒋建业，艰难的扶着桌子站起来，：
“结束了？回家，回家。”
驴唇不对马嘴的回应，让大家全愣了。
李庆年狠狠瞪一眼李庆柳，上手搀扶李方，离开李祥家。
闹剧结束，接下来就是安排巡逻人。望河村是大村，人特别多。蒋建业跟李老三等人左安排不合适，右安排不合理，最后李晖实在看不下去，过去帮忙分组。
八个壮汉带两位老爷子，每十个人巡逻，到过年那每人能轮五次。
蒋建业接过李晖递来的名单，吹干后，不住点头：
“还得念书啊，看看咱们晖子，三言两语就安排明白了。”
“可不是，晖子有才啊。”
董立松也附和夸赞。
之后李老三、徐大果、魏老蔫……
李晖被他们夸得实在受不了，忙不迭摆手。
“各位伯父、叔父可别再夸了，再夸我都找不到北了。”
若不是场合不对，大家都得被这话逗笑了。
散席，程雪跟方氏、徐氏等人一起帮李家妯娌两个收拾。
还桌子、还椅子、还盘子……
女人凑在一起除了聊八卦，还真没别的可聊。
李庆柳媳妇张氏把地扫好后，“哎”一声：
“你们注意到没，刚才李方的状态不对，就好像……好像……”
“冲着啥了？”
方氏接话。
“对对对，就是冲着啥了。”
张氏不住点头。
董徐氏仔细回应，喃喃嘀咕：
“没精神还反应慢，话驴唇不对马嘴，让七叔公给他看看啊？”
李庆川媳妇廖氏四下看看，声道：
“你们他会不会是遭了报应？那次祥子叔跟他去镇上，都当去、当回，咋就这次自己一人回来呢？”
索性李庆春媳妇跟妯娌不在，她们谈论这个没有问题。程雪不想参与，拎桶出去倒水。
回来听了几个片段，好家伙，想象力真是丰富。估计给她们纸笔，都能写出一部经典惊悚剧——李方遇鬼。
李庆春媳妇从屋出来，大家赶紧岔开话题。
“嫂子们，今儿谢谢你们。红白二事没有白做的，每人三个铜板，意思意思，别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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