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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你我都该欢喜
卫楠好恍惚。
他的五官深邃，似乎带着外族血统，笑容很是浅淡，并不似常人那般热烈或含蓄，却像是蕴含了万千情绪落在唇畔，只剩这点扬起的弧度。
可这点微弱的起伏，却像是暖阳，照拂在她身上，驱走她病弱的冰寒。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好像认识了许久，记忆里翻找不出这样的容颜，却让她莫名的在意。
“多谢搭救，冒昧请公子与我去王府，我也好答谢一二。”
蒋明佳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对对对，这个才是真的英雄救美，非常适合以身，不不不，非常适合带回去好好感谢一番！”
谢知敛看着她，许久才点了点头，一行人回房屋，路上无话，卫楠好却觉得她被人盯上了。
她转过头，就见谢知敛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明明是和煦的目光，她却隐约从中读到了克制与压抑。
“谢公子？”
“没什么，想不到随意出手，就救了王府千金，当真是好气运。”
他说的庆幸，但卫楠好总觉得他在庆幸的并非这个。
因那一身莫名压迫的气度，哪怕只是一身劲装，也无端显出贵气，不会为此沾沾自喜。
蒋明佳感觉这人气度不凡，从郎才女貌的美颜中清醒过来，又觉出不对劲。
“先前那柳博远喊得人尽皆知，你莫不是听到，故意来救她的？”
有心，无心，差距还蛮大的。
谢知敛冷淡的扫了蒋明佳一眼，原本还算和煦的目光瞬间收敛，连笑容都欠奉。
“路过时瞧见那匹疯马的指使者，确实是那个当街吵架的纨绔子，举手之劳并非蓄意。”
蒋明佳被他看的个哆嗦，下意识的往卫楠好身边靠了靠。
那一眼，明明毫无情绪，却让她有凝视死亡的错觉。
跟在众人身后的侍卫闻言，立刻也沉了脸，不管这人知不知道他们的身份，都不能改变若他不出手，就先前那疯马的模样，卫楠好不死也残的事实。
他派了两个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队伍。
卫楠好也没想到，柳博远这么丧心病狂，但她看到的那话本中，似乎有提到知府一家下场惨淡，具体如何她却不知。
那话本她能见的内容有限，她能记得的更是有限，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并未有所提示。
几人到了王府，却见王府气氛一片沉暮，卫楠好顾不得许多，直接将人带进了院子，才发现谢知敛的手上带着血。
是了，徒手砸断马脖子，凡人之躯又怎会不受伤？
她连忙叫人请了大夫过来，修长的手指被层层包裹起来，卫楠好看着有些愧疚。
“真是连累你了。”
她想着原主还有许多银子，到时候拿出来一些，也好补偿他。
谢知敛微微垂眸，看着裹在素色斗篷间的女子，小巧的眉眼因为沮丧而垂下阴影，衬得那张苍白的脸颊越发的娇小羸弱，像只随时都能被吓晕过去的兔子。
上一世她死去的时候，也是这般惨白着面容，数道飞矢刺穿她的后背，鲜血晕染了她的素色衣衫，落在皑皑白雪上，皆是刺目的艳色。
而她身下，护着的是自己。
他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她这般为自己而死，他也不觉得有什么震撼。
只是她自己却像是吃惊这救人的举动，在弥留之际久久不能回神，最终却又释然的笑了。
“人至生老病死，心脑积罪，其苦无量，如今我将死之躯换你一命，也叫我得以解脱苦海，不必挂碍，你我都该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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