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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空气突然就变得很安静。
安静到沈凝听到自己痛苦的呼吸声，她麻木地眨了一下眼睛，眼底之前勾勒出来的幻想，那么美好的霍九，随着薄景深的冰冷声音落下，就破碎在了她的眼前。
她脑海里那一位少年，面容也如玻璃一样龟裂开，四分五裂地跌碎在了地上。
她的脑海陡然就空了。
是的。
就是空了。
她忽然感觉到很可怕，她记忆的少年就这么死了吗？
霍九真的死了吗？
薄景深很确信她都听到了，但她没有表情的模样，像是丢了魂，只剩下了麻木和僵硬。
这样的沈凝，让他的心不断地沉入谷底。
攥着她手臂的力道也在收紧，薄景深竟然比沈凝还要害怕。
“沈凝，我没有骗你。
你不要再继续自欺欺人了，你不是应该很清楚的明白吗？霍九已经死了，他回到京城之后，没多久就为霍胤然死了。”
“你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求证霍胤然，霍九是霍胤然的保镖，从小就负责保护他的人。
必要的时刻，也可以为霍胤然死。”
“我这样说你能明白了吗？”
他说了很多，无疑是残忍而冷酷的，又一次将沈凝痛苦不堪的心脏捏得粉碎，最后都不能拼凑成完整。
沈凝比想象中的要平静，她瞳孔红到充血，脸已经白如旧纸，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盯着薄景深。
胸口的痛已经掩过了她身体的所有知觉，除了痛，她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已经被
撕裂的心，又再次裂开。
不管用什么都填补不了心脏的伤口和缝隙，有呼啸冷冽的寒风刮过，冷意化了刀刃，将她的五脏六腑砸成了筛子眼。
每个地方都在裂开，都在流血，哪里都疼。
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可最后，她竟然还笑了，这个时候她还能笑得出来。
她战栗着声音，低低地道，“你骗我的吧。”
“薄景深，你骗我的吧……”
“你以为你搬出来霍胤然我就会相信你了吗？我不信，我告诉你，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她眼底流露出温柔的笑容，就好似见到了心之所向。那么的眷恋。
这样的目光却不是属于薄景深的，而是……死去的霍九的。
薄景深心口又痛了，甚至比沈凝还要痛。
沈凝现在很冷静，冷静到可怕，但薄景深知道，她冷静的外表下，氤氲着狂烈的风暴。
沈凝笑声变大一些，她垂下眼，没用多少力气，就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
“薄景深，你走吧。”
“我不想看到你。
霍九不会死，就算他死了，他也依旧是我的小九哥哥。”
“我想起了他，你对我而言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沈凝僵硬地抬起头，像是什么都不在意了，看着薄景深的眼神说不出的飘渺。
好像是在看透他，去看曾经死去的霍九。
沈凝逼退了眼睛里的泪，眨了一下眼睛，轻声细语地。
“你对我什么都不是了。”
“我真是愚蠢，薄景深
就是薄景深。
霍九是霍九，你怎么可能是他呢？曾经的我，怎么能把你当他呢？”
她双肩一抖一抖的，仿佛压抑不住情绪了，声音闷闷的。
“我的小九哥哥，他怎么会不相信我呢？怎么会断我的手，抢走我的孩子，又怎么会……让别的女人伤害我呢？”
“他说过。”
“天塌下来，他都会护着我的。”
“你怎么比得上我的小九哥哥啊？”
她最后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问他，也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杀人诛心。
她也会。
她知道怎么样能够让薄景深比她更痛。
那大概就是，让薄景深以为自己不过是个提神吧。
哈哈。
那可真的好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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