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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里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人，启帝穿着明黄色的衣衫，躺在床上应该是睡着了。
霍言心本以为会有太医看诊的场面也并没有出现，只有皇后、舒妃还有穆子煜候在寝殿内，均是端坐着沉默不语。
皇后率先看到他们入内，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也不要二人行礼，便从身侧拿出一卷明黄色的东西。
穆子湛随后接过，旁若无人地将其打开。
虽是有些好奇，可这东西毕竟是圣旨，为了装模响霍言心还是控制了一下眼神，努力没有向身边瞟过去。
只听穆子湛冷冷地“呵”
了一声，随后像是懂她心思似的把圣旨转手就递了给她。
霍言心见皇后和舒妃都没说什么，便抿着唇满满的展开阅读起来。
开头是一段洋洋洒洒的自我简述，讲述启帝在位二十余年的功劳和功绩。
接下来说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霍言心直接忽略跳过，转而视线往后面移了一点。
直到看到最后的那几句话，霍言心只觉得脑壳晕乎，眼睛也开始泛起来花，差一点都没把这明黄的圣旨给握住了。
“……朕传位于四子穆子湛，其秉性……”
这算是什么意思，启帝在弥留之际写了一道传位的圣旨，还是传给他家王爷。
望着霍言心满满带有询问的眼神，穆子湛无所谓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无碍。
随后他对着皇后问道：“父皇怎么样了？”
“先前还能说上几乎话，后来食了
两口饭食，均是吐了出来，还捎带着吐了些血。”
穆子湛沉默，从问话开始他的眼神始终是注视在床榻上的启帝身上，过了好一会才问道：“太医怎么说？”
皇后没有答话，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也空洞得不像话。
霍言心突然意识到，若是随着启帝的驾崩，皇后这辈子可能也进入了一个空洞无趣的状态，或者说从她进宫的那刻开始，她的人生已经变得没什么色彩了。
舒妃还是那个样子，脸上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神始终凝望着启帝。
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几十年来已经习惯了如此。
“你们在这里好生看着，若有事派人通知本王。”
穆子湛的语气没什么感情，甚至连恭敬也谈不上。
只是在牵过霍言心的手时动轻柔，顺带着接过她手里都要拽皱了圣旨，随手放在一边的桌案上。
夕阳余晖，宫里的日落晚霞照的整个大殿光彩依旧。
可是今日却透着不同于寻常的萧条，霍言心不知道穆子湛要带她去什么地方，只是跟着他机械性的走着。
穆子湛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她的掌心问道：“回来的时候遇到太子了？”
“嗯？”
他突然没头没脑地开口，让霍言心还没缓过神。
“他和你说什么了？”
穆子湛突然顿住脚步，就这么戏谑地看着她，那表情让霍言心想到曾几何时他吃味不爽的样子，对象也是穆子泳。
“不是，我们
没说什么。我就让他坐在外面的车辕上，连个正脸也没见到。”
刚说完话，看着穆子湛的笑容更是肆意的扩大了几分，霍言心突然意识到这个臭男人原来是故意的。
穆子湛拖了一个老长的音道：“哦，本王就随便问问，心儿不用那么紧张。
毕竟你是急着要和本王生崽子的人，本王还能不信你嘛。”
“……”
他到底是在整哪处，一会一个样的。
霍言心见四周没人狠狠地踩了他一脚，同时有些埋怨自己，都这么久了那种被他捉奸的思想，怎么还根深蒂固的。
经过刚才那么一闹，紧张压抑的氛围倒是好了不少，霍言心跟在他身后问道：“四哥，你这是要去哪里？”
“皇祖母那里，在她那里还有一道传位圣旨。”
“啊？有两道？”
霍言心不可置信地惊讶道，“皇祖母那里的圣旨上面写的是谁的名字？还有陛下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把皇位传给你？”
穆子湛昂了昂脖子，并没有很意外，反而自负地说道：“本王是父皇一众儿子中最拔尖的，有道是人即将死其言也善，这个并不意外。”
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部都很意外。
霍言心实在是不想在动脑子，直接上手拧了一下穆子湛的脸颊问道：“穆子湛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嘚瑟了？是不是看到圣旨小心思开始活络了？是不是忘记我们之间说过的话，想在这里开三宫六院了？”
她越说越气，好像
这个事情真的已经发生了一般，说着说着竟然语气里带了些嗡声嗡气。
“你要是有什么别的想法也早些和我说，免得我到时候阻碍了你……”
“说什么胡话呢，本王不是就来解决这事情的么。”
前方就是太后的瑶华宫，穆子湛顿下脚步驻足在宫门口好言说道，“启年的圣旨向来都有两份，一份压在太后那里，一份是由当朝皇帝临终时留下。
为的就是事发突然，或者在皇帝弥留之际没有做出合理的安排。”
“有了你这小狐狸之后，本王没有动过别的心思，日后也不会再有别的心思。
此番前来就是为了讨要皇祖母的手里圣旨而已。”
他甚少说情话，每每一说都是那么悦耳动听，霍言心不自然地撇过脸问道：“那皇祖母那里的圣旨上写的是谁的名字？”
“空白的，没名字。”
“哈？”
霍言心整个人都凌乱了，从没有听过传位的圣旨还有留白的，抽了抽嘴角试探地问道，“所以四哥，你是要自己填一个上去？”
“嗯，为了咱们家小狐狸，本王也只能这样了。”
真是够狠，够男人，只是……
“皇祖母会把圣旨给你吗？”
穆子湛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说道：“那就要看心儿的本事了，进去之后黏在本王身边，本王说什么你随着附和就好。”
总有一种即将要被卖了的错觉，霍言心还想问些什么，让心里有个底时。
穆子湛已经不容分说地
牵着她的手，大步踏入瑶华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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