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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翌甚至惊讶地张开了嘴，刘宴却颇为平静地道：“您为何这般惊异，在那个时候，您分明是看见了我的吧。”
那个时候他站在拐角处，楚冲背对着他，楚翌的角度刚刚好能够与他对视，虽然他随后就闪到了墙的后头，但楚翌肯定是知道他在场。
楚翌动也不动地看着他，面上的惊咤之色很快被他收了起来，恢复成先前那副淡然疏离的样子：“那又如何？”
这便是承认当时刘宴在的时候他是知情的了。
刘宴淡笑道：“这该是我问您的话才是，您当时那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在不在场应当都对楚翌没什么影响才是，更准确的说，他不在场会对楚翌更好一些。让他看到属于楚翌的算计的一面，对后者来说，绝对是弊大于利。
他实在是揣摩不透楚翌的想法，又因着种种缘故，这些时日以来对楚翌都冷淡许多。
虽然不至于坑害楚翌，但分寸一直控制的很好，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帮楚翌什么忙。今日两个人会有现在这种单独相处的场景，定然是楚翌有意为之。
少年轻挑眉眼，眸光似这浸润了大地的柔和月光：“我只是想与宴郎做个朋友罢了。”
两个人避开拥挤的人潮，走到有些偏僻的小路。这里主要是百姓住的房子，不像热闹的街道那么灯火通明，只有一家家大宅的灯笼高悬在房檐，散发着柔和而微弱的灯光。
也不知道是方才吹过那阵冷风的缘故，楚翌手中提着的灯笼闪了闪，突然就灭了。少年便停下脚步来，刘宴也被迫停下来。
楚翌手上的灯笼里头的蜡烛还能够燃上一日一夜，那定然是被吹熄了。他看了看自己手上那盏模样十分普通的灯盏，真准备拆开灯笼的外壳，利用里头的烛火帮楚翌点灯。
结果灯还未点，不知哪里来的一阵凉风，把他的灯笼也吹灭了。刘宴神色微变，又问楚翌：“不知公子手上可带了火折子？”
楚翌袖子里有是点火的工具，是番邦来的火匣子，比火折子好用许多，这是他因着上辈子的经验，随时在身上备着的，但刘宴问他，他还是摇了摇头，吐露了两个字：“没有。”
反正对方问他是有没有火折子，他这也不算撒谎。
刘宴今日出门倒也是没有带这些的，他皱了皱眉，干脆扔掉了手里的灯笼，反正这街道两边也有灯笼，借着这朦胧月光，他和楚翌也是能够看得起路的。
“这时辰也不早了，两位公子还在等着我们。咱们往街中走，若是不能碰到他们，便先回宫城吧。”
他笃定那几个人肯定在找他们两个，这七夕月色虽好，但他也不能在这地方待太长时间。
楚翌对他点了点头，刘宴便走在前头为他领路。结果没走几步，他就发觉身后的人走得有些磕磕碰碰的，像是个刚失明的瞎子。
在楚翌绊到石子摔下去之前，他及时地扶住对方的腰身，柔声问：“您这是怎么了？”
少年咬着下唇，像一只信任他的幼兽一般支支吾吾地交代了自己的缺陷：“在晚上的时候，太昏暗我看不怎么清楚。”
便是夜盲症了，刘宴一瞬间想到了维生素a和对夜盲症有好处的胡萝卜，但是一瞬间，他又把心绪转回来，然后搀住了楚翌的那只手，语调柔和得像是这夏夜间徐徐的凉风：“您若是不介意的话，便搀着我走吧。”
楚翌的手比先前细腻了许多，只在中指处有厚厚笔茧，他轻轻握住对方的手，像是不敢冒犯做主子的，对方稍稍迟疑，却将他手握得更紧。
在走出这有些昏暗的街道前，楚翌突然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今儿个也是我的生辰，你就准备了这句话我生辰礼不吃？”
这一点刘宴当然知道，不过这个时候，他只佯装不知，轻轻勾起唇角：“是我疏忽了，不知殿下您想要什么礼物。”
少年便停下脚步，眼里蒙着的一层雾一瞬间悉数消散，亮若晨星，他尚且未到变声期，嗓音还是少年人的清朗：“我想要的贺礼，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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