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罗砂从厨房里拿着菜刀走了出来。他此刻的形象实在是滑稽,只是手鞠和勘九郎碍于他积威甚重不敢笑,我爱罗不会在罗砂面前笑,搞得我也不太好意思拍桌子狂笑。
我对他说:“既然是你生日,就由你来切吧。”
他闻言站在桌子旁边,挑眉问我:“怎么切?”
“平均分六份。”
勘九郎数了数在座的人,和我说:“但是只有五个人啊?”
我露出和善的微笑,“过生日的人一个人要吃两份,这难道不是从以前流传下来的传统吗?”
“……哪有这样的事情!”
勘九郎小声地吐槽。
于是我抬头向寿星本人征求意见。他没有多余的表情,只点了点头,说:“好,我知道了。”
他话音刚落,蛋糕就已经被他分成了极均匀的六份。
……论忍者的专业素养。
“妈妈……”我爱罗扯了扯我的袖口,委屈地开口。
我秒懂了他眼神的含义,然后凑到他耳旁小声地说:“那个蛋糕是第一次的品,八成不怎么好吃,我还担心你吃坏肚子呢。”
他的表情马上多云转晴。
分完蛋糕之后,每个人都盯着面前的蛋糕,却没有一个人率先动手。
勘九郎轻咳了一声打破沉默,接着他说:“妈妈,既然是你亲手做的,就由你来吃第一口吧。”
我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位出卖队友的同志,大义凛然地拿起了勺子,准备做第一个英勇就义的人。
然而,我还在做心里建设的时候,罗砂就已经将第一口蛋糕吃进了嘴巴里。于是在座其他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等着他做出评价。
他咽下了第一口蛋糕,淡然道:“尚可。”
……这种说了和没说一样的评价!在吃东西的时候,无论是难吃还是一般我通常都会说还可以,这个回答根本就没有意义啊!
然而为这一桌人中年纪最大的那个,他已经做出了表率,我也不好意思不行动。我只好一狠心,将蛋糕送入了口中。
“……尚可。”
真的就只是尚可、还行的程度。简单来说,就是无功无过呗。
早知道我就该强行手抖往里面多加几勺糖,对我和三个孩子来说甜一点也没所谓,但是对罗砂来说应该会造成一点小困扰。
我正后悔的时候,我爱罗当了第三个试吃蛋糕的人。
吃完一口之后,他笑眯眯地对我说:“好吃。”
我说:“小天使!么么哒!”
勘九郎满脸无奈地扶额,“反正无论好吃还是难吃,你都会说好吃。这意见一点参考价值都没有啊。”
我一本正经地说:“这就是为什么你弟弟是我的贴心小棉袄!”
“……那不是形容女儿的吗!”
他说完之后,他身边的手鞠趁乱将勺子塞进了他的嘴里,阻止他说话的同时又强迫他吃了蛋糕。我用眼神给手鞠点了个赞。
手鞠得意一笑,冲我竖起大拇指。
勘九郎被呛得大声咳嗽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待他好不容易把气喘匀,把东西咽下去,他说:“的确就是……还可以。”
手鞠满意地点了点头,安心地下叉了。
(二)
吃完蛋糕之后,手鞠异常主动地说:“今天的碗就由我们负责吧,妈妈你坐在客厅里休息就好。”
说完她伸手去抓勘九郎和我爱罗。勘九郎一时不察被她抓个正着,而我爱罗则避开了她的手窜到了我身边,抓住我的手面色不善地盯着罗砂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我欣慰地摸了摸小儿子的头。
手鞠失望地啧了一声,没有强求——她向来对我爱罗没辙——转身扛着勘九郎走进了厨房。
……看着她那扛着一个人却仍然矫健无比的身姿,我不禁对她的未来感到了深深的担忧。当然了,我也有些担心这么轻松就被放倒的勘九郎。
我盯着罗砂,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罗砂开的口。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我下意识就想拒绝,但是在看到他表情的时候却鬼使神差地点了头——我已经快想不起来,上次看到他这样人性化的表情的时候了。
然而我爱罗的反应激烈异常。他窜到了我和罗砂中间,以一种坚决的姿态将我们分开。他甚至让沙子组成了一堵墙壁,将我和罗砂分隔在两边。
“妈妈?”
我爱罗睁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我。我从他眼中看出了担心被丢弃的恐惧。
我在他面前蹲下,“别担心,我只是和他谈一谈,不会丢下你的。”
他的担忧减少了几分,却并没完全消失。他眼中噙着泪,小心翼翼地说道:“就不能不去吗?”
我无言地看着他,最后我伸出右手,四指弯曲,“拉钩?”
他瘪着嘴一脸失落,不情愿地用自己的小指勾住了我的,然后又不确定地问:“要很长时间吗?”
“当然不,我马上就回来的——在你们洗完碗之前。”
说完,我抱了他一下,“所以你赶紧去厨房里找手鞠和勘九郎,帮他们把碗给洗了。”
他犹犹豫豫地点头。
我蹲在原地看着他一步三回头地走进厨房后才站起来,问罗砂:“你有什么要单独和我说的事?”
罗砂也不在意我的糟糕语气,指了指门,说:“我们出去说吧。”
说完他率先转身走出了房子。我犹豫了一下,快步跟上了他。
……他总不能把我卖了吧。
(三)
我们站在花园里。夜晚的凉风吹来,我打了个寒颤。
罗砂说:“他们——手鞠和勘九郎,也到了该上学的年纪了。而我爱罗也总有一天要成为忍者的,我希望……越早越好。”
我几乎要被他气笑了。他居然就用这么冷淡又平常的口吻宣告了我几个孩子童年的终结。
我是可以理解他没错——在我们还年轻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童年可言,即使是像我爱罗这种年纪的小孩,只要战况需要,也可以送出去杀敌。和他一同经历过战争的我当然能理解,但是这不妨碍我对他感到愤怒。
——先不说现在的状况和那时根本就不一样,我更不懂他身为人父怎么能这么冷静地说出如此冷酷的话?
罗砂丝毫不在意我情绪的变化,只自顾自地说:“我希望他们能去参加几年后木叶举办的中忍考试。”
我心中一阵发冷,怒气已经被担忧代替。我眯起了眼睛,怀疑地问:“我记得你一直都很忌惮木叶,你不是想着要再引发战争吧?”
闻言,他脸上难得浮现出了几分疲惫。他抬手捏着鼻梁,说:“不,村子已经承担不起另一场战争所带来的负担了。”
我松了一口气。要是他真的告诉我他想要攻打木叶,我会糊他一脸然后转身带着孩子跑路。实在不行我就去投奔蝎的组织,反正总是有活下去的方法的。
“那为什么要让他们去木叶?”
他没回答我的问题,反而突兀地问了一句:“千代婆婆以前是主战派,这件事情你知道吧?”
“啊?哦,我知道,因为她的儿子和女儿是被木叶的白牙杀掉的。”
“她最近来找我聊天的时候,告诉我她的想法改变了——被改变了。”
我愣了一下,然后发现他眼神复杂地盯着我身后的大门——等、等等?难不成这还是勘九郎和我爱罗的功劳吗?
“我仔细地想过,她说的没错。等再过十年,村子就不是属于我们这种老家伙的了。”
我心说:千代婆婆自称老家伙倒还可以理解,罗砂这个三十多的男人称自己为老家伙也太违和了啊。
他从怀里摸了一根烟,问我:“不介意吧?”
我怔了怔——我从来不知道罗砂会抽烟……
他把我的沉默当成了默认,遂点燃了手里的香烟。他深吸一口后,再次慢吞吞地开口:“我仍然对木叶怀抱戒心,而且也不会放弃我的想法。但是砂忍的未来会变成怎么样,我希望交给年轻的一辈来判断。”
说到这里,他顿住了。过了一会儿,他发出了一声模糊的笑容,“这一辈的孩子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洗礼,这或许会成为他们的优势。正因为他们什么都没背负,所以才能站直身子看见比我目之所及更远的地方。”
我默默地站在旁边,一言不发。面前的这个男人,并没期待从我这里得到回答,他只是想找个人说这些话而已。说起来也真是可悲啊,他的亲人大部分都死在战场上了,而身体里留着他一半血的孩子和他关系冷淡,为曾经的枕边人的我和他渐行渐远。面前这人,现在是真的孤家寡人了。
起码在这一刻,我是同情他的。
缭绕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脸,我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如果我能看清的话,说不定能看见他深藏着的疲惫。
一支烟抽完,他重新站直了身体。而待烟雾散去,他的表情早已恢复成往常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了。
“——不过,那些都是未来的事情。即便现在的我已经被重负压弯了腰,我能看到的东西还是比他们几个孩子更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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