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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子扬为了护灯而死,白斐先是愣了几天,心中懊悔教了子扬那么多大道理,那么多天下苍生为先的混账逻辑。最后时刻,都是这些东西让他忍住了回归长留的愿望,用尽多年被囚禁之下仅存的法力护住了那盏镇魂灯。如果不是自己那么喜欢灌输那些逻辑,他就不会死。一个孩子而已,他为什么就能做到这样一件大多数仙都做不到的事情。到底是自己教育的太成功,还是自己做师傅做的太失败!
最后对着白子画冷冷的丢下一句话,不顾结界连着白子画的神力,选择离开了绝情殿,“我从没想过你会真的见死不救。”
没有加“师傅”的称呼,她已经自动与他断了关系。他自私的看着她的徒弟,唯一的小徒弟惨死却无动于衷。她再也无法原谅他,只能相忘于江湖。
看着消失天际的光点,白子画站在露风石上,神情落寞,胳膊上的疼痛深入骨髓,可是却无可奈何。小斐,我无法面对你,甚至无法面对我自己。想劝你放弃执念,可是自己当年那番执念,终于知道,没人能逃脱命运,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毁灭,我不能。即使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只要你活着,纵使天涯海角,再也不见,我只要你活着。
人间长安,一处山巅。白斐吹风回想。
对于子扬,白斐的亲近毫无疑问,就像自己的孩子,甚至给了无边的溺爱。可是子扬性子善良,也是争气。尺泽也经常来教他一二。可是当尺泽告诉她白子画离开是为了借刀杀了子扬时白斐疯了,她以为心怀天下,收生死劫为徒的白子画能理解她,可是事情全部朝着反方向走去。她用尽力气也没能打开绝情殿的结界,慌忙跑去打开子扬的验生石,果然,那一丝微弱的光芒消失了。
“不怪尊上,双面星遇劫,仙界知道了定不容你。仙界一直很自私,自私到不容许任何微小的事情威胁到所谓的道义,尊上当年没能护下花千骨,这次舍了名利也要护下你,你且休息,我先走了。”
尺泽的一番话没有挽回白斐对白子画的怨,反而激怒了她,洪荒之力破体而出,震碎了结界,白斐头也不回的消失了。
自那以后,所有见过白斐的人都言之凿凿的说,白斐腰间再无宫铃!决绝,便是如此吧。
白斐云游人间及仙界河山很久,她寻访了之前与子扬去过的所有地方,子扬的音容笑貌一一在目,她愧疚,想念。一直以来,她的愿望不过是带着子扬住在绝情殿,能时时见着白子画,生气了训训小子扬。可现在,自己最爱的一个人竟然袖手旁观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徒弟惨死。
偶尔也会想想白子画在绝情殿里什么情况,是不是在怪自己这般任性等了一百年,思念了百年,怎么一见面就变成了这番模样,两人甚至再也不能相见。
一个火红的身影远远看着山巅的白斐,叹息,无奈,然后慢慢靠近。
“离你八百里都能感受到那浓浓的煞气和怨气,怎么把自己弄成这番模样。你先看看那么多失了爱徒的人都没你这般颓废模样,真是让尊上心寒。自从收你为徒他何时离开过绝情殿,现在可好,压根就不回去了。”
轩辕菁也不管白斐听不听,自己絮絮叨叨,“你收了生死劫为徒,他心疼你,却又说不得你,你是双面星,随时可能入魔,如果因着子扬入了魔,你让他怎么面对天下,怎么面对自己”
白斐背对轩辕菁,感受着周遭变换的真气,起身温婉一笑,“尺泽哥哥,好久不见。”
轩辕菁大惊,白斐自打出了长留就一直云游四方,没想到与尺泽联系颇为密切。轩辕菁默不声,跟着白斐行礼。
尺泽微微点头,“两位师妹许久未见吧,我放下东西就走,你们继续叙旧。”
轩辕菁识趣的移步百米之外,偶尔瞥一眼尺泽,他举止颇为斯文有礼,可是轩辕菁总觉得他与白斐没必要走的这么近。白斐现在身份尴尬,在白子画失踪的百年她对仙界有大恩,可现在执念于自己的生死劫,也是威胁六界众生。
“尺泽,与你走的这般近”轩辕菁话中有话。
“怎么,不行”白斐更是霸气回敬,“你是尊上派来的奸细吗?”
“我呸,要监视你尊上他还用得着我吗?你上次在万仙山走神掉落悬崖是谁遣了飞雕救你你在四川山林里惹怒了万年兽王,是谁恰巧开了山洞门让你避难上个月你在昆仑山差点冻怎么那么巧有人路过”轩辕菁一想起最近白斐的低能就发无名火。
“我说我最近怎么那么倒霉!”
白斐见到轩辕菁仿佛比过去那些苦闷的日子快乐些,就像回到从前。
“白斐,你个混账!你明明知道尊上对你的心思,他都做到这一步了,你还想怎样?他不过是想帮你渡劫,抛开了之前所有的执念,只为救下你!”
轩辕菁大怒,就差动手了,满脸通红,双眸喷火。
“呃,菁菁,你有没有想过尊上他老人家现在也在知微呢?”
白斐刚才就知道了白子画近来一直在知微自己,“唉,子扬太可怜,我只不过是把他生前的愿望完成。至于完成之后,我也不知道。至少现在我无法面对白子画。在我最难的日子里,是子扬陪着我,他给了我快乐,而我给他的全是痛苦,最后还落得身死魂灭的境地,我这是做的哪门子师傅啊!”
“世间事,哪有对错,不过是身份不同。你于子扬是师傅,尊上于你是师傅。你现在的痛苦,尊上只会加倍的品尝。一个花千骨已经伤他至此,你却为何这般”轩辕菁的说客身份太过明显。
“你可曾见我腰间宫铃”
“你恨尊上”轩辕菁不解,也惋惜,好好的一对师徒,两人相思了百年,怎么就弄成这般模样。
“不恨,世间事哪有什么对错。于他,他没错。于我,我没错。子扬,更没错。我只是无法面对他,无法面对长留。我拼死守护了百年的仙界和长留,相思了百年的师傅,最终却容不下这百年里唯一给了我快乐的子扬。我,只是无法面对。”
白斐语气悲切,眼眸低垂。
轩辕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白斐说的都是事实,要她再大公无私的为了仙界做到失去爱徒吗?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白子画,现在就连白子画也不会轻易的牺牲白斐。
“你知道尺泽刚刚给了我什么吗?”
白斐心绪转的快,已经快进到下一话题。
“什么?我总觉得他不怀好心,尊上说过感觉他最近怪怪的。”
轩辕菁没有因为曾经的好感而隐瞒什么。
“灵犀丹。他说这枚丹药可以抑制嗜血剑的杀气让我走火入魔。可是,你看我这状态,还不至于。所以,你把这个带给师傅吧,让他看看到底是什么。反正他那不成器的徒儿是不会看了。”
“哟,刚刚是谁说腰间再无宫铃的?这会儿又叫师傅了你们俩还真是一对!”
轩辕菁看白斐神智无比清晰,只是情绪低落倒也放心了,这会儿倒是笑骂上了。
……
“其实,这一切的源头都在东华与东方彧卿身上。东方彧卿还好,总有个情字,可东华究竟为何如此帮助魔族,你可有想法?”
轩辕菁好不容易想起来聊点正事。
“这里是子扬最后的愿望,我已完成。”
白斐起身,原来她刚刚在山巅种下了一颗桃树,“不管何种原因,东华杀我徒儿,又让我与师傅心生嫌隙,再次成为仙界的嫌疑犯。我与他,早就势不两立了。你先回去吧,我现在要去报仇了。既然仙界总是担心我入魔,那我干脆成全他们好了,省的他们天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