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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子扬进了长留，世尊便对他颇为冷淡，能不见就不见。还劝白斐不要收他。就连儒尊见了子扬也是不见笑容。
“师傅，桃花开了。”
子扬只有六岁模样，只修得仙骨，还未得道，乖巧懂事，经藏逗白斐笑，小小的他却从来不提白子画，即使他比谁都想知道白子画的事情，那个无所不能的师尊，那个让他师傅百年无笑的师尊，那个失踪了几十年却依然享誉六界的仙尊，那个已经成神的师尊。
只有看到子扬，白斐才会笑，不知怎么形容，也许就是希望吧。从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会是自己的徒弟。即使，世尊拿着那个包着锦缎的小盒子来劝她劝了无数次。不变了，就是他。
世尊欲言又止，满脸沧桑，短短几十年，他变得沉默寡言了，依然严厉，很多事却只会停留在眼中、心里。他亲眼看着白斐收下白子扬，当着天下人宣布白子扬是她白斐的徒弟。这一幕，每次都会让他心力交瘁。怎么办，要怎么办？世尊想了劝了十几年，依旧是改变不了白斐的心思。
……
“师傅，你病了，喝药。”
短短的小胳膊端着药碗努力凑到白斐床边，看着她喝掉才离开。
之前很少生病的白斐近来时常会不舒服，躺在床上硬熬，儒尊劝她她不听，世尊看了几回更是懒得理她。她诚心折磨自己，别人又能怎么办。只有子扬，硬是看着医书学会了组方、熬药，为了确信自己的药没事还事先自己尝药。如果说当年白斐是模范徒弟，那么子扬便是五星级模范徒弟！不惹师傅生气，替师傅分忧。白斐也是极喜欢子扬的，更像是自己的孩子一般，宠溺又不娇纵。
……
“师傅，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乔装打扮来比武招亲啊？”
白子扬还停留在一个六岁孩子的思维上，看白斐穿上棉布衣服，挽起发髻，嘴角弯起，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是实在有点不明白师傅为什么来抢媳妇，“师傅，不是说男人才娶媳妇吗？你要是喜欢，将来我娶一个送给师傅好不好？”
子扬天真的小脸映出一脸严肃，任由白斐那张百年无笑的脸展出一脸灿烂，摸着子扬毛茸茸的小脑袋，白斐忍不住打趣，“是谁告诉你只有男人才能娶媳妇的？”
“是儒尊，他说男人娶妻，女人嫁人。还有男女授受不亲。”
白子扬张口就来的大道理惹得白斐大笑。
明明是个小孩子，却假装大人模样，“还有什么，讲给师傅听听。”
“师傅，子扬有一件事情不明白。世尊说师徒不伦，是不耻。可是儒尊却说只要两个人互相喜欢，不做危害别人的事情，其他人就管不着！”
看子扬眉毛拧在一起的纠结模样，煞是可怜，奈何已经轮到白斐上场，只能先娶了媳妇再说！
“师傅，打倒他！师傅，揍他！师傅，师傅！”
子扬小小的个子扒着擂台边上使劲喊着，引来一片瞩目。
最终，毫无疑问的，白斐打赢了所有人，当那个娇滴滴的小姐罩着面纱一步一摇的翩跹而来之时，白子扬默契的收好家当，往背上一甩，钻出人群准备逃跑。
果然，随着一声大喝，白子扬跟着跳出来的白斐一路狂奔，天黑才敢停下来，然后两人相视大笑，不能停止。
此时，是白斐短暂的忘记白子画的时刻，真正开心的时刻。
“师傅，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对”子扬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与白斐甚为亲近，可以窝在她怀里撒娇。
但只要有外人在，他就不敢靠近白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论世尊还是儒尊，即使是和蔼可亲的落十一，见了他也是哀叹连连。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_
“是不对，所以子扬你不可以这样做。要是喜欢一个人，就去认真对待，对她负责。如果不喜欢一个人，就不要让人家误会。”
白斐罕见的认真教导子扬些道理。
篝火旁，师徒俩依偎着取暖，白斐搂着小小的子扬，数星星，“子扬，你看，那边是猎户座，子扬，师傅曾经也在另一个地方看过这些星星，师傅也有爸爸妈妈，可是他们很早就离开我了，只会给我钱。”
“我才不要钱，也不要仙丹，也不要神器，更不要什么洪荒之力，我就要师傅陪着我，除了师傅我什么都不要！”
子扬小脸上划过一丝害怕，害怕失去白斐。
“师傅也不会放弃子扬啊，不论什么情况下，师傅都不会离开子扬的。”
白斐慈爱的看着怀里的小人，语气亲切又悲凉。
“子扬也会是师傅的好徒弟的，会像师傅那样成为师傅和师尊的骄傲！”
“子扬，师傅只求你过的快乐，不求其他。只要你笑的开心，比成为谁的骄傲都重要，你一定要记得！师傅不求你回报什么，只求你快乐！”
“师傅，什么是生死劫师尊说千骨师叔是师尊的生死劫，所以他们两个不可以相见。”
白斐知道世尊喜欢打擦边球，不能直说就暗示吧。
“就是这两个人遇见了没有什么好结果。可是，你看，当年如果师尊他选择了与你师叔逍遥江湖也是一对恩爱夫妻，所以，生死劫都是人为的，解铃还须系铃人。换个角度，是劫是缘随我心！”
“哦，可是还是不好的结局啊！”
“那是因为俩人都太倔。”
“师傅，儒尊说师尊喜欢你呢，你喜欢师尊吗？”
“喜欢，最近才想明白的，我喜欢他。”
“可是世尊说”
“子扬，你的人生不必要听太多人的说法，怎么舒服怎么活，不危害六界，就够了。人间所谓大爱，都是大大的自私。”
“师傅，你与师尊相互喜欢，是不是就可以娶了师尊做媳妇”
“哈哈，等师傅试试。说好了，万一惹恼了你师尊，你得每年都去拜祭师傅，不能让师傅饿着了！”
“师傅，你还是不要娶师尊了，好吓人。”
夜幕，星空下，一大一小两个柔柔的背影，温暖，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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