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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弦与江辞之的眼神一瞬交锋。
沈弦淡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师弟,你为何不与我相商,擅自将阿鸢放至黑墨林做惩罚?”
“她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江辞之歪了歪头,语气无甚波澜,提醒沈弦道:“做错了便罚,以往我对其他弟子都是如此,师兄也从未有过意见,今日师兄这一问,恕师弟直言。”
他顿了顿,发出一声轻笑:“我听不懂。”
沈弦皱起眉头。
她是他思念数百年的画中之人,纵使她自称异世来客,他也依然会偏爱她,江辞之明明知道。
被江辞之说并无特别之处,眠鸢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不合时宜的眨眨眼。
唔,她似乎嗅到一丝……微妙的气息?
一群长老的目光在沈弦和江辞之之间游移。
因为一个女子,北斗仙府的两位扛把子又一次产生了分歧。
上一次二人有截然不同的想法,还是因为寻找吕祖真经之事——江辞之欲将全宗弟子都派出去寻找吕祖真经,而沈弦持反对意见。
关于这件事的讨论结果,北斗仙府众弟子至今仍有疑惑。
用吕祖真经来复兴道门,向来是江辞之的执念。
而沈弦却认为吕祖真经早已被吕祖带上了九重天,在玄天境找到它,根本就是一个空妄的无稽之谈。
既然如此,他如何能让弟子们进入险象环生的各大秘境,只为寻找一件不存在的东西?
然而令沈弦没有想到的是,宗内竟然有不少弟子跃跃欲试,凭着一腔热血就想要跟着江辞之去冒险。
可就在大家都已经整装待发,准备踏上寻经之旅的时候,一向固执己见的江辞之,却突然又听了沈弦的话,将众人按下了。
所有人都奇怪,为什么?
他面色平静,只说了四个字——时机未到。
此事自此避而不谈。
然而江辞之与沈弦的关系,却依然因此变淡不少。
众人皆知,沈江二人的师兄弟之情,并非以北斗仙府为伊始。
五百年前,他们曾同为下界道门宗派上清宗的弟子,是同一个师尊座下的师兄弟。
而江辞之愿意将沈弦视如兄长,则是因为他们曾经一起度过一段“相依为命”的岁月。
大量妖物入侵各大道门宗派劫掠灵树,上清宗满门皆灭,只有他与沈弦二人活了下来。
上清宗灭宗后,沈弦不忍见宗门满目疮痍,选择隐入后山洞穴闭关悟道。
而江辞之则执意直面鲜血淋漓的现实,独自一人在上清山前山悟道,伴着整个宗门的牌位日夜修炼。
彼时二人见面极少,但也相互理解对方的选择。
上清宗灭宗十年后,沈弦在后山突破入境期,升至了玄天境。
而江辞之,是唯一目送他离开的人。
沈弦走后,江辞之一个人留在上清宗遗址,为最后的守道者,对着整个宗门的坟墓独守百年。
他自小无父无母,是义父给了他生的希望。
后来义父失踪,又是上清宗给了他道的指引。
江辞之想,他曾经是为他们而活。
可现在他们都死了,他合该将自己以身祭道,从此只为复兴道法而活。
因为,不能再有更多这样死去的“他们”了。
怀着这样的心情,江辞之独守上清山,一百年倏忽而过。
在某个风雨如晦的日子,他将整个门派收拾的整整齐齐,终于离开了上清宗。
那一日,江辞之孤身一人来到下界道场紫微垣,一剑将紫微垣上空劈开了一条缝。
他穿过这条裂隙,踏入了几千年未曾有人来过的秘境,连通下界和玄天境的最高道场——洞天石扉。
江辞之一路斩心魔、劈幻境,成为千年难遇能够通过洞天石扉试炼的修神者,用一种惊世骇俗的方式升至了玄天境——他将洞天石扉中的太虚试炼境劈了一片废墟,令洞天石扉内境塌陷了近乎一小半。
如此旷古烁今之举,令他刚走出洞天石扉便有浩瀚紫气东来抚顶,达紫袍之境,得道号“斩虚”。
在下界,像沈弦这样用常规方法升至玄天境的人常有,但像江辞之这样挑战洞天石扉进入玄天境的却极为罕见。
因为没人敢。
已经有无数人以身证明,若非根骨极佳的天才,贸然进入洞天石扉,只会落得个身死魂消的下场。
可是江辞之不一样。
江辞之不但根骨极佳,对于修炼之事也极为激进。
他一心向道,心无旁骛,情绪也少有波澜。
然而他却向来不会走稳步修炼的路。
平静的表面之下,剑走偏锋才是他真正的底色。
哪怕知道很可能会死,为了他的“道”,他也愿意铤而走险。
江辞之来到玄天境,除了刚出洞天石扉就将妖域搅的天翻地覆,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沈弦,跟随他曾经相依为命的师兄一同拜入了北斗仙府。
因此,即使两人在仙府都没有师尊,也仍以师兄弟相称,自此四百多年,二人始终都是兄友弟恭。
然而不知从何时开始,江辞之和沈弦的分歧和争执变得越来越多,在很多事上也不再有师兄说什么,师弟就一定赞同的说法,反之亦然。
比如现在。
那日北斗村怨灵一战,沈江二人同时在场,如今的说法却截然不同,甚至有为眠鸢再起争执的苗头。
这不免让诸位长老皱起眉头。
若是为了一个身份未明的新弟子起争端,不值当。
然而江辞之和沈弦还是克制了。
沈弦收回目光,敛目路过江辞之面前,一路径直走到眠鸢身边,低声道:“阿鸢,我原想等事情查清楚后再下定论,却没想到师弟会提前罚你。黑墨林坑洞寒冷,今日你多穿一些,以免受了伤寒。”
眠鸢心中泛出些暖意,颇为矜持的笑了一下:“知道了,沈师叔好唠叨。”
她话音刚落,江辞之眼睫微敛,下颚线倏然紧绷。
但只一瞬,就又恢复冷淡模样。
与他何干?
画中仙与执笔人,本就该是天然亲近的。
从数百年前开始,他就是一个没有情绪的旁观者。
如今当然也一样。
“阿鸢姑娘,请你好自为之。”
有一位慈眉善目的道长站出来,面色肃然道:“我们北斗仙府虽然不如从前昌盛,却也不是可以随意戏耍的。”
“仙府有规,大家都要遵守,既然昨夜辞之已将你放至黑墨林罚过,我们便不会再加以本门金雷之刑来惩罚你。然而若你推晚晴之事是真,我等也定会替她讨回公道,再将你——彻底逐出师门。”
这位道长说了一堆,眠鸢却只抓到一个重点:金雷之刑。
听得这四个字,眠鸢心生诧异。
她蓦然看向江辞之,眼神中尽是疑惑。
眠鸢原身是木属性的流苏花树,金雷恰好与她天生相克。
倘若真受金雷之刑,她受的伤一定会比普通受刑的人要重的多,甚至极有可能危及性命。
届时,她妖域之人的身份,自然也会败露。
而昨夜的惩罚……
那个坑穴很温暖,除去太黑了些,其实也没那么可怕。
她甚至睡得很好。
眠鸢抿了抿唇。
是她又在自多情吗?
江辞之眼皮微抬,眸色又清又冷,与她的目光直直撞上。
他闲散靠在柱子上,仍是那副全世界不关他事的寡淡表情,她最讨厌的薄情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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