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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徐徐，周围的声音全是指责。
萧晟旌怎么能忍受这些人治不好长欢，还指指点点？
他冷哼一声，脸上是长欢害怕地笑容，“若是你们治不好她，我就让你们都给她陪葬！”
话音刚落，长欢心底突突地跳。大脑还未曾反应，就已经脱口而出：“萧晟旌！”
男子循着声音望过来，眉目如画，含着戾气的眸子不由收敛了气息，变的柔和。
长欢坐在马车上，与他遥远地对望，好半晌，平缓了气息，手指覆在一旁的窗沿上，缓缓道：“我觉得我已经好了。”
人声嘈杂中，萧晟旌能准确地捕捉到长欢的声音，他面上满满的是狐疑。
长欢平静如水地与他对视，手指用力，就微微站起身来，下了马车。
她脚步平缓，一步一步走的坚定，来到了他面前。
清亮的眸子直视着他，坦坦荡荡的。
“萧晟旌，我真的好了。”
即将脱口而出的压抑在喉头深处的咳嗽声，身体内部软弱无力的抗议声，长欢死命地握紧拳头，强忍着不让身体在他面前倒下。
指甲似乎有温润液体拂过的感觉。
她高昂着头，面上毫无表情。不能，不能让萧晟旌再杀了这些人。
死死地默念这个念头，长欢稳住心神。
她实在不想再因为她，有更多的人死去。
萧晟旌打量着她，幽深的眸子里是长欢看不懂的情绪，他一寸一寸，用目光扫视着她的脸，似乎想看出什么端倪来。
最终，目光落在长欢紧握的拳头上，目光在一瞬间放亮，他道：“既已经痊愈了，那我们就继续赶路。”
……
是夜，夜深人静之时。因是冬日，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个小动物发出一点声响。
长欢一行人就地搭了好几个帐篷睡下，而长欢直接就睡在马车上，马车上十分温暖。
她隐忍着咳嗽了好几声，努力地不让自己发出什么声音来。
她捂着嘴巴，眼泪都已经被咳出来了，落在眼睛的一旁。
好半晌，放开手，她看向掌心，有五道深深的痕迹，还结着血痂。
这是今日上午留下来的。
长欢看着看着，忽然就泪流满面。
她是真的无能，无能到去阻止一个人杀人都还要用这种自残的方式。
长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泪光闪耀间，忽然又想起了那些对她好的人的音容笑貌，父王，寨子中的那些人……
只是，今生今世，她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她真是没用。长欢深深地唾弃自己，边哭还忍不住喃喃着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哭泣的声音断断续续，伴随着哽咽的声音。
黑夜中，萧晟旌站在离马车不远处，听着寂静黑夜里传来的哭泣的声音。
很小很小，几乎要被寒风吹散了。
但他还是听见了。
风吹起他的衣袂，衣袂翻飞间，他神情莫测，站了良久，直到哭泣声终于没了，他才回到了帐篷里。
地上的树叶被风吹的扬起，那处再无人影，了无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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