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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城中大道88号,财富广场顶楼办公室。
周世忠端着一杯新泡好的普洱茶站在窗前,享受着会当凌绝顶的感慨。
手中的茶是一杯好茶,88青饼,普洱茶界的天花板,一口浓稠老茶汤,沉淀着岁月的痕迹。
周世忠想起了断了男性功能的孙子周敏龙,放下了茶杯,皱了皱眉,他突然不喜欢了这杯茶的味道,太老了,和他年龄一样老。
大儿子去世的早,孙子周敏龙是他一手带大的,奋斗了一辈子,打下一座花花江山还能留给谁?可是,唉,看了多少医生,都说他孙子生育后代无望。
老二的仕途不错,现在已经当上了洪城市副市长,当年还有计划生育,老二为了保证仕途只生了一个女儿,人在官场,身不由己,总不能让老二再去生个私生子?
周世忠一时又有些落寞,他叫来一位年轻的女秘书,吩咐她去泡一杯绿茶,要新鲜的,越新鲜越好。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要是自己能再生下一个儿子,就放在孙子的名下,拼死也要给周家留个后代。
“哈哈……”一个豪爽的男声响起:“老周,你终于想明白了,茶还是新鲜的好,女人还是嫩的妙。”
来的人是江佑银行的行长江秋,周世忠的老朋友,只有他有资格不用通报就可以闯进周世忠的办公室。
周世忠微笑过来招呼,两人很快就进入主题。
江秋:“老周,恒太许老板的事情影响太大了,我们银行系统牵连很深,我有几个老朋友都进去了,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周世忠给江秋洗了一个茶杯,神情自若地说道:“你怕什么,再过大半年你就退休了,剩下的事情都是后面的人来擦屁股,与你何干?”
江秋:“老周,就是因为要退休了我才怕,退休前要做离职审计,我就怕这一次过不了关呀。”
周世忠拿出一沓企业报表扔给他说道:“江行长,这是内部报表,没有水分,你看看,周氏集团新投资的‘宗三贴’刚上市就迎来一个开门红,第一个月的销售额就高达2个亿,毛利率80%,你还担心什么?”
江秋迅速掏出老花镜,将周世忠拿来的报表仔细研读,都是专业人士,他能判断出来,周世忠并没有在报表里作假。
周世忠叹了口气说道:“江行长,你是高级经济师,也是投行老人,现在的房地产行业没法做了,以前赚钱的办法全都失灵了,今后这路该怎么走?”
江秋眯起了眼,这头老狐狸又在憋什么套子让我钻,打了半辈子交道,谁还不了解谁?
江秋谨慎回答道:“你老周家,家大业大,不是刚换了绿茶吗?喝喝新茶,换换口味也就行了。”
周世忠呵呵笑道:“你来得正好,我还准备向你们银行再贷款10个亿,向全国铺开‘宗三贴’的销售,这么高的毛利率,有半年时间就回本了,也不白用银行的钱,老规矩,2%的居间费,就给你个人。”
江秋吓了一跳,我靠,你不知道我今天是来催债的吗?你这是要害死我呀。
江秋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2000万的好处费虽然诱人,但是也要有命享受才行。
周世忠看了看江秋的态度,知道这点居间费并不能打动江秋,于是又换了一种说法:“江行长,现在恒太的事情影响太恶劣了,中央下了决心要‘保交楼’,谁做不到,谁就要爆雷,我现在也难呀。
按说,我们这么多年朋友,我也不能害你,我在江佑银行有一笔贷款,今年3月20日就要逾期,还有半个月,我现在哪有钱还呀?剩下一点流动资金,都押在了‘保交楼’这个项目上。
要是挪动了这笔钱,‘保交楼’的任务完成不了,一样要暴雷,还是要对不起你老弟,我也是左右为难。”
江秋听周世忠这么一说,立马就急眼了:“老周,这笔钱可不能不还,我的离任审计要是查出这笔钱逾期那可就麻烦了,到时候总行风控部的人就要对你们周氏集团的资质重新核审,那个时候神仙来了也都帮不了你。”
周世忠假装痛苦地点点头:“你说的可不是吗,我又能怎么办,我还了银行的贷款,这‘保交楼’的任务就要黄,到时候一爆雷了,我还不如去跟许老板做伴去,难呀。”
江秋心中暗骂,难个屁,这年月谁不难,你进去了,我还能在外面逍遥?一条绳上的蚂蚱,谁都跑不掉,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江秋叹了口气,锣鼓听声,说话听音,都是千年的老狐狸,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白。
江秋咬了咬牙说道:“老周,你说吧,接下来该怎么办。”
周世忠笑了,笑得很和煦。
“这样,江行长,我也不坑你,你这个月再给我贷款10个亿,从中拿出一笔钱,还掉3月份的到期贷款,剩下的钱我全部投入‘宗三贴’的扩产和营销,最多半年,我的资金缺口就能填上,到时候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你看怎么样?”
江秋默默地喝着茶,不说话,做沉思状。
火候差不多了,周世忠再压上一把稻草。
“居间费3%,我现在这个女秘书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吗,哈佛商学院毕业的,高知白领,就知道你喜欢这调调,陪你半年,帮你减减压力。”
江秋眼睛一亮,轻轻放下了茶杯:“老周,有把握吗?”
周世忠不屑地笑道:“我们周氏集团的‘宗三贴’你有没有试过,试过你就知道,保准三贴贴完,你那腰痛的老毛病准好,一点都不会耽误你骑马打仗。”
两个猥琐的老男人会心一笑。
江行长走了,顺便将他最贴心的女秘书也带走了。
周世忠揉揉眉心,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男人怎么舍得将自己喜欢的女人给送人。
周氏集团现在也是到了紧要关头,抓住了这次转型医药行业的机遇,周氏集团就能一飞冲天,周氏家族再也不是现在的洪城小家族,将会走出江佑,跻身全国。
但是,这里也有周氏集团的一个死穴,那就是现金流。
一边要盘活房地产行业大发展时代遗留下来的烂尾楼,一边要加大对“宗三贴”产能的投入,最操蛋的是,进入医疗行业的中间费用居然这么高,而且还要先行兑付,这里又要押上一大笔钱。
哪里都要现金,哪里都不能拖欠。
就连一代奸商周世忠对国家制定的医疗反腐政策,也是高举双手赞成。
周氏集团的“宗三贴”在市场上卖得是如火如荼,厂里没有现货,必须先打全款,再等发货,老百姓只要是打开电视,就能看到一个妖异的女人,嘟着红通通的小嘴,假装卡哇伊地问道:“今天你贴了吗?”
恶俗的不要不要的。
可是市场就认这个,市场上的“宗三贴”成了紧俏商品,经常断货,让一些并不急用的病友也盲目囤积,造成了市场短缺的假象。
冰火两重天。
宗氏制药这边就惨了,第一批产品已经生产出来了,宗轶担任销售经理,不是他不努力,鞋都磨穿了好几双,就是一片也没卖出去。
公司今天要开营销总结会,陆丰也要到场,有些天没有见到陆丰了,宗轶真是有一肚子话要和陆丰好好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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