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
拉开门，楚梦歌把手机扔给了霍飞弦。
“咦，片儿呢？”
“没拍，你还真的想看啊。”楚梦歌翻了个白眼，小声说，“你还真想看啊，不就是威胁她一下么。哎，我们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啊，我的片儿啊，怎么就没拍呢。
霍飞弦只能眼泪往肚子里流，这话也不可能喊出口，要是让楚梦歌听见了，又得挨一脚了。
“你现在同情她了？如果当初是你被拍了，会有人同情你么？”
“没有。”楚梦歌摇着头，“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没拍她。我不想让自己变成一样的人。我知道，面对恶魔，只能把自己变成恶魔，要不然会粉身碎骨，可我……哎，我是不是又拖你后腿了。”
“我一个人变成恶魔就够了。”
霍飞弦抓起楚梦歌的小手，亲了一下。
就算是在战场上，也不需要女人拿起武器，霍飞弦又怎么会让楚梦歌那么做呢。
楚梦歌心里舒坦了不少，没那么重的心里包袱了。
“如果是个男人，我倒能下得去手，可她是个女人，我总觉得我太残忍了。我之前说你冷血，也是这个原因，是我太幼稚了。”
“只是因为你没上过战场。我有一次出任务，去叙利亚，救一个学生。这个学生在瑞士读书，回家去探亲，谁想到就被kb分子包围了。当时他失联了，还好他的同学们很关心他，就一起出钱找到了毒牙。当时我正好在叙利亚，所以师傅就让我走一趟。”
霍飞弦靠着墙壁，娓娓道来，这个时候，楚梦歌看着他的眼神，仿佛看见了这些年他在外流浪的经历。
“救援的过程，也不算很麻烦。我是直接去找kb分子交涉。”
“他们可以交涉？”楚梦歌惊叹道，“不对，更让我吃惊的是你竟然会想到去交涉，我以为你没这个耐心。”
“我又不傻，反正交涉的钱也不是我出，是委托方出，能出钱解决的事儿，我为什么要去冒险？”
“那解决了么？”
“没。”
霍飞弦一脸的郁闷，把楚梦歌给逗乐了。
“别笑，我也很郁闷。不过这种事儿常有，在战场上遇到了，回国内看到这些尔虞我诈，都觉得像是儿戏。他们当时不认识我，想要把钱吞了，不放人。我把他们的首领打了一顿之后，他们就老实了，说找个孩子带我进村，把我要救的人带出来。”
霍飞弦长叹了一口气，比划了一下，说：“这么高，12岁，打扮得像是个小男孩。他全家都死了，都死于一场爆炸。8岁以后，我只要看见小女孩，就老是想到飞羽，我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我给了她一些钱，当时她高兴坏了，说要谢谢我，就带我去了那个坟头。”
“去那儿干什么？”
“请我吃糖。她身无分文，也没什么东西可以谢我，只能请我吃坟头的糖。这是当地的风俗，在死者的坟前会供一些糖果，请路过的客人吃坟头的糖果，带走苦涩的滋味。我知道，当地的人·肉炸弹屡禁不止，所以我一直跟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除了，她给我吃糖的时候。”
楚梦歌的心提了起来，不敢往下问。
霍飞弦说：“她在我眼前爆炸了。”
霍飞弦用力闭了一下眼睛，仿佛还能看见那天血刺呼啦地喷在脸上的感觉，还好他逃得快，要不然他也死了。
“那些kb分子要报复我，故意这样做的。如果我一直不接近她，也就不会被引爆炸弹。是我害死了她。你说我冷血，没错，我是真的冷血。我师父常说一句话，通往地狱的路，往往是善良铺成的。我要保护这么多人，我没办法做个热心肠的好人。”
楚梦歌说不出话来，原来以为变成这样是因为他父母的死，其实这个男人见过太多鲜血和罪恶了。
霍飞弦拿了根烟叼在嘴里，他已经变了太多了，和他父亲根本是两种人。
父老乡亲们幻想他能继承霍起遗志，成为一个忠厚的人，这愿望指定是要落空的。
他爹在人间长大，他浴血长大，怎么变成同一种人。
楚梦歌靠在他怀里，安静地抱着他。
过了一会儿，楚梦歌柔声说：“你说这么多干什么，反正我死皮赖脸一定要嫁给你。”
霍飞弦反手抱住楚梦歌。
别人看他多金帅气，好像女人往上倒贴似的，其实他自己清楚，跟他在一起，就意味着颠沛流离，承受更多的危险。
楚梦歌说：“跟你说，以后我也是你的亲人了，别整得自己可怜兮兮的。”
霍飞弦点了点头：“好。”
“那我得和你说个正事儿。”
霍飞弦看她这么严肃，也认真地说：“你说。”
“把工资卡给我，我们楚家的规矩，都是女人管钱。以后我一个月给你点儿零花钱坐坐公交就行了。”楚梦歌哈哈大笑。
霍飞弦翻着白眼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你看我像有工资卡的样子么？走，我们先离开这儿，我让倪姐把她放出去。”
楚梦歌追上来：“对了，我还没问呢，你们毒牙有五险一金么？”
“你是不是还想要个人寿保险？”
倪姐在门口等着二人，楚梦歌安静了下来，不再和霍飞弦打闹。
倪姐的脸色很不好，两个很大的黑眼圈。
“修罗，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说。我上次去看黄花，碰见了一个熟人。他可能能证明姜逸曾经拐卖过普通女性。”
霍飞弦和楚梦歌的眼睛亮了起来。
“谁？”
“何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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